·美文推介·历史与人文交织的浪漫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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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日,晨曦如纱,轻柔地漫洒大地。冬的凛冽刚悄然退场,春便迫不及待地迈着轻盈的舞步,袅袅而来。就在这个充满浪漫气息的“情人节”,一场期待已久的新年首游,在东江荟馆馆长的热情组织下,正式拉开了序幕。

我与蔡甸人言律师事务所的杨大律师、东江荟馆馆长,还有武汉大学网络教育学院的毛俊宇院长,一行四人,满怀憧憬地踏上了这趟旅程。江馆长一身卡其色的风衣搭配着深色围巾,意气风发折柳仗剑,手一挥,油门一踩,一句let's go ”,车子便如离弦之箭,向着永安的方向疾驰而去。

永安,这片位于武汉市蔡甸区中西南的土地,宛如一颗隐匿在时光深处的明珠。它地处半丘陵地带,北部山峦起伏,似大地蜿蜒的脊梁;南部湖泊星罗棋布,如眼眸中闪烁的波光。境内的九真山,恰似一位巍峨的巨人,傲然挺立,海拔276米的身姿,俯瞰着这片土地的沧桑变迁;而小奓湖,则像一块温润的碧玉,静卧于大地怀抱,海拔18.9米的湖面,倒映着天空的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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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历史,永安在清朝时期名为永安堡,那时的它,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商贸往来频繁,车水马龙间,尽显繁华。相传,一位进京赶考的书生途径此地,却遭歹人觊觎,盘缠被盗,贫病交加,倒在了街头。就在他命悬一线之际,永安堡的一位客栈老板发现了他。老板心怀悲悯,不仅为他提供了温暖的食宿,还慷慨解囊,资助他继续踏上赶考之路。后来,书生高中状元,衣锦还乡,特地回到永安堡感恩。他的故事,如同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这片土地,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永安人,传承着乐善好施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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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的车轮滚滚向前,1980年以前,永安还是人民公社,那是一个充满集体力量与奋斗激情的时代;1983年,它顺应时代的潮流,改公社为乡,开启了新的发展篇章;1985年,乡又升级为镇,展现出蓬勃的发展活力;到了2000年,镇再变为街,见证着城市化进程的步步推进。

永安街的由来,更是一段充满传奇色彩的佳话。据明代史料记载,永安九真山南部的太白湖,宛如一位性情多变的仙子,春季水涨时,一片汪洋,浩浩荡荡,尽显磅礴之势;秋冬水落时,湖湿地现,露出肥沃的土地。当地乡民依水而居,耕种着为数不多的农田,闲暇时便以打鱼挖藕为生,过着质朴而宁静的生活。

为了寻找一个既能集中居住,又不怕水淹的地方建街,乡民们绞尽脑汁。最终,他们在九真山东高奏山脚下牛栏岗的一座古庙前,找到了理想之地。他们齐心协力,建起了一个面积达十多亩的圆形广场,用一色青石精心铺设地面,每一块石头都承载着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围场四周,一幢幢铺面如雨后春笋般兴建起来,逐渐形成了一条独特的圆形街道。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四面八方的人们便如潮水般涌来赶集。街上瞬间热闹非凡,人头攒动,叫卖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充满生活气息的乐章。街市兴盛之时,大小铺店堂鳞次栉比,不下百十家,九佬十八匠齐聚于此,各行各业应有尽有。行商坐铺,各显神通,随行就市,生意兴隆。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气,有现炸的大麻花,金黄酥脆,咬上一口,“嘎吱”作响;碳炉烤锅盔,外皮焦香,内馅软糯,令人回味无穷;还有瓜子花生水果糖,每一颗都散发着甜蜜的诱惑;羊肉牛肉大肘子,色泽诱人,香气扑鼻;鲫鱼鲤鱼大白刁,活蹦乱跳,新鲜肥美;母鸡公鸡三黄鸡,肉质鲜嫩,营养丰富;牛肉鸭肉和驴肉,各具风味,满足着人们的味蕾。这些美食,不仅是舌尖上的享受,更是家乡味道的记忆。

当时,一位颇具文墨的风水先生,目睹这繁荣盛景,不禁诗兴大发,欣然写下十六字箴言:“临水靠山,财源更宽;鱼藕立市,永续平安”。乡民们听后,兴奋不已,联想到集市不受水患之苦,也无需遭受迁徙之累,便从这句箴言的最后一句“永续平安”中,择取“永安”两字,定为街名。从此,永安街这个名字,便承载着乡民们的美好期许,在岁月的长河中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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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地名,就是一种文化的烙印,它镌刻着这片土地的历史记忆;一个地名,就是一段流传千年的故事,它诉说着先辈们的智慧与奋斗。永安,它是游子心中望得见山的故土心,是眼眸中看得见水的思乡情,更是记忆深处记得住乡愁的回家路。

在车上,大家兴致勃勃,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江馆长,笑谈他过完年竟学会了“洋文”。而谈论最多的话题,还是过年。中国毛体书法家联合会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铁军书画院名誉院长、香港特别行政区文学艺术界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毛俊宇感慨道:“现在过年,总觉得少了儿时的味道。如今,不过是炒几个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顿饭,这年就过去了。可曾记得,在永安乡村的七十年代,年夜饭那才叫热闹。”

吃年夜饭时,家家户户都要放鞭炮,那噼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从村前响到村后,从村东传到村西,一刻也不曾停歇。年夜饭,也是团圆饭,吃饭前,长辈们总是怀着敬畏之心,先给祖先盛饭敬菜,而后在桌旁的空位上,也会郑重地摆好碗筷,就好像逝去的祖先,今天也会回来,与我们一同团圆。那蒜苗炒回锅肉,真是让人回味无穷,打过霜的蒜苗,清甜可口,回锅肉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还有红枣炖银耳,每年我都要喝上两大碗,甜润的汤汁,滑过喉咙,暖到了心底。红菜苔炒腊肉,清甜软脆,连菜苔都沾染了肉香的味道,每一口都饱含着家的温暖。

车窗外,景色如诗如画。田间纵横交错的阡陌,犹如大地的掌纹,那是一代又一代农人辛勤劳作的印记,每一道纹路都诉说着他们的汗水与希望。憨厚的黄牛,迈着沉稳而坚毅的步伐,拉动着古老的犁铧,翻开那沉睡了一冬的土地,将农人们质朴而美好的希望,悉心播撒在这片肥沃的田野之中。

转瞬之间,我们便抵达了永安街鄢家湾。刚进入村口,一座圆柱型水塔便映入眼帘,它宛如一位忠诚的卫士,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见证着鄢家湾的岁月变迁。这座高耸的水塔,不仅是鄢家湾的标志性建筑,更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诉说着鄢家湾的前世今生。

一位身着浅蓝色道服的道长,早已等候在他家大门口。他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散发着古朴而飘逸的气质,与他不羁而自由的性格相得益彰。他热情地与我们握手,互致新年的问候,随后,在师弘道长的引领下,我们移步到堂屋(客厅)。入座后,道长亲自砌茶,茶香袅袅,弥漫在空气中。

我紧挨道长并排而坐,他的存在,就像是一股清流,洗涤着周围的一切,与鄢师弘道长相处,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安宁和力量。便心中满是好奇,不禁询问起道长在道观中的生活,以及他为何踏入道教之门。师弘道长微笑着,一一作答。他说,1985年,他响应国家号召,光荣入伍。我忍不住插话:“那你可是新兵,我80年就当兵了,还担任过团政委呢。”道长听闻,笑着说道:“您可是老班长,老首长!我当兵时在广西边防部队,镇守着祖国的南大门,那是一段无比光荣的岁月。1990年,我退伍返乡,从事油料供应工作,本以为生活会就此安定下来,可一年后,却遭遇了下岗。为了生计,我凭借在加油站工作时结识的沙石运输商,做起了基础开挖回填工程。然而,生意场上的三角债,如同一团乌云,笼罩着我,让我夜不能寐。加之母亲患上了老年痴呆症,生活无法自理,我毅然决定放弃包工头的工作,只为能全心全意地敬孝。每年夏天,我都会带着母亲去湖北九宫山避暑疗养,盼望着母亲能恢复记忆,生活能够自理,安度晚年。在九宫山,我结识了一位道长,向他讲述了我人生中的种种坎坷经历,并表达了入道的想法。师傅见我心诚,便欣然收我为徒。”

 师弘道长感慨地说:“人活于世,面对生活的种种境遇,大抵有三种情感态度可供选择:悲观、乐观与达观。这三种态度,恰似三条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引领人们走向迥异的结局。选择悲观的人,仿若置身黑暗的深渊,满心满眼皆是绝望与无助。生活稍有不如意,便唉声叹气,自怨自艾,将挫折无限放大,直至压垮自己的最后一丝勇气。他们往往陷入消极情绪的泥沼无法自拔,久而久之,身体机能也随之衰退,免疫力下降,病痛缠身。更有甚者,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走上极端,亲手断送自己的生命,令人扼腕叹息。”道长见我气色欠佳,便教了我初步的道家吐纳,并说只要坚持,一定对身体健康和心理稳定特别有好处 。    

我们正谈得兴高采烈,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从厨房走了出来。道长连忙起身,介绍她的身份。太婆笑着说:“我们永安,人文底蕰深厚。历史上还走出了一位大人物-中国工农红军将领陈昌浩。

陈昌浩,出生在永安九真山脚下的长新村戴家庄。1920年夏天,他怀揣着对知识的渴望,考入私立武昌中华大学中学部读书。毕业后,又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考入国立武昌高等师范学校(现为武汉大学)理化系。在学校里,他积极参与学生活动,被选为学生自治会主席,展现出了卓越的领导才能。

1926年暑假期间,陈昌浩怀着对家乡的热爱和对革命的热情,回到家乡秘密组织农民协会,加入共青团。193011月,他正式转为共产党员,从此,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革命事业。19319月至19373月,他先后担任红四军政治委员、中共鄂豫皖分会军委副主席、西路军军政委员会主席,参加了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在长征途中,他历经艰难险阻,却始终坚定信念,为革命的胜利立下了赫赫战功。19341月,陈昌浩在党的六届五中全会上被选为候补中央委员,同年在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上被选为中央执行委员。19398月,组织上批准他去苏联养病,1952年回国后,他先后担任中央马列学院副教育长、中央编译局副局长。然而,在文革期间,陈昌浩却深受林彪“四人帮”的迫害,含冤去世,终年61岁。1980820日,党中央为陈昌浩举行追悼会,认定他为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忠诚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他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是忠于党、忠于人民的一生。

斯人已逝,丰碑永存。街口矗立的陈昌浩一身戎装的塑像,庄严肃穆,仿佛让人看到他深情地注视着这片土地,注视着父老乡亲,祈盼大家在建设中国式现代化,为推动湖北高质量发展的进程中,作出蔡甸新的贡献。

午饭时间尚未到来,我们决定出去走走。乡村的空气,纯净而清新,带着微微的甜味,让人陶醉其中。脸上的微笑,如同春风,轻轻吹过永安的大塘小田,吹过鄢家湾弯弯曲曲的小路,吹进人们幸福的眼睛里。

江馆长是个摄影爱好者,面对眼前生机勃勃的绿景,他怎能错过?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他用手机将这美好的瞬间一一定格,制成了一本精彩纷呈的“画册”。

道长老屋右侧,是已经收割完了的再生稻田,稻田里的稻茬,像是大地书写的诗行,记录着丰收的喜悦。左侧,是一片尚有不少残荷的荷塘。那曾青绿的荷叶,如今已然枯萎垂耷,干枯了的荷枝,或直立着,似在坚守着最后的倔强;或腰折但未断而耷拉着,宛如疲惫的舞者,在风中轻轻摇曳。

一只小鸟飞来飞去,最后暂停在一枝残荷的颈弯处,欢快地唱了起来,那清脆的歌声,打破了荷塘的寂静。不远处,不时有几只鸟也飞来,像是被这美妙的歌声吸引,凑个热闹。天气虽然凛冽,但枝头鸣叫的喜鹊,却为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抹生机。它亮着那白色的腹部,似雪非雪,灵动的身姿,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奇迹。生命,究竟是何等的机灵又柔美,这般魅力,又是在给谁看呢?

此情此景,似醉非醉,一直弥漫在暖阳柔光的荷塘里。眼帘中的残荷,虽然荷塘没有了夏天花开的灿烂,荷枝变得低矮,荷叶枯黄,比肩依偎,倒映水中。然而,在阳光的照射下,残荷却呈现着金黄色,宛如一幅镶嵌在大地上的生态山水画,寒水中的残荷各自形成了千奇百怪的图形。它们好似在不经意间告诉人们,即使在这寒冷的冬日,它们也满蓄着生生不息的生命与希望。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当春的使者带着蓬勃的生机与活力轻盈降临,永安大地瞬间从沉睡中欣然苏醒。这片被称为“永续平安”的神奇土地,始终散发着独特而迷人的魅力,孕育着无限蓬勃的生机与希望。它宛如一首古老的诗篇,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岁月的韵味;又似一幅绚丽的画卷,每一笔都描绘着生活的美好。

下午,我们一行来到“上善美术小镇”。栖喜花园餐厅老板撒贝爽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撒总皮肤黝黑,那黑色的肌肤,宛如黑曜石一般坚硬,散发着一种无可抵挡的力量。他身高一米八五,有着标准的篮球运动员身材。撒总兴致勃勃地说:“一碗寿面,送走了我忙忙碌碌的中年。来不及感慨,来不及回味,啊!转眼间,已年至花甲。在民间,这年纪本应安享晚年了,但随着老球友们的一声召唤,使我早已平静的心又起涟漪。虽无年少轻狂时的壮志凌云,也无正值盛年时的敢打敢拼,然仍能老骥伏枥,壮心不已!站在球场上,就感觉自己胜利了。篮球为纽带,友谊为桥梁,它给了我们无尽的快乐和欢笑!”

用完西餐后,我们带着满满的回忆,各自踏上返程之路。这次永安之行,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我们的记忆深处。我们期待着再次相聚,期待着下一次与永安的美好邂逅,继续探寻这片土地的无限魅力。

 

2025.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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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经的军旅照


 

作者简介:廖生斌,男,湖北省武汉市人,198011月入伍,团政委任上退出现役。1999年转业至武汉海事法院,现已退休。喜欢写作,习惯品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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